鹿念升高二这年,因为鹿运华工作调动的原因,全家随着一起搬家去了安城,鹿家是简单的三口之家,鹿运华是工程师,甘淑全职太太,夫妇三十岁后才得了一个独生女儿,看得如珠似宝,好在鹿念性格也乖,一家生活得简单安稳。
鹿运华新公司在新城区,他们买房直接就买在了旁边的秋浓苑,房子地段好,样式也好,知道早要搬家,他们也已经早提前弄好了装修,一到就可以入住。
鹿念转学的事情也早已安排好。
他们到安城的第一天,一家都忙得人仰马翻,晚上终于收拾完了,甘淑在厨房烧菜,准备做一桌大餐。
新搬家事情实在太多,厨房也没怎么安排好,直到菜都准备好下锅,甘淑才发现忘记带盐过来了。
她叫鹿运华,“老公,你下去买袋盐回来。”
“不然叫餐上门吧。”现在天色晚了,鹿运华搬家累得半死,懒得再下去买盐了。
“菜我都准备好了,叫什么餐。”正巧鹿念刚从自己卧室收拾出来,甘淑便差使她,“念念,你去对门问问,看能不能帮妈妈借点盐回来?”
秋浓苑房子都是套间,出了电梯,进门后一层都是两户,房门正对着。
鹿念打开自家门,看到对面房门紧闭,她试着摁了摁门铃,又敲了敲门,没有半点回音。
从猫眼往里面看,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或者声音,似乎没有半个人在。
她于是只好下了一层楼,在楼下邻居家借到了一袋子盐。
鹿念在新学校生活适应得很好,很快也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节奏,她在安城住得很舒服,秋浓苑离安城一中距离很近,步行都只要十分钟,这里气候生活她也都很喜欢。
作为美术生,虽然文化成绩没有那么拔尖,但是她脾气好,又长着一张顶好看的清纯脸,所以融入新班级也很是顺畅,没来多久,她甚至还被隔壁班男生表白过两次。
初秋的时候,天气总是格外舒服一些。
这天周五放学,鹿念和同桌一起走回家。
他们学校在闹市区,附近不少中小学,学校门口就有个篮球场,眼下不少男生围着,在那儿打球,穿得似乎不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隔壁七中的。”杜子薇说,“居然又来我们学校旁打球,幸亏我们今天没来人,不然等下估计又要打起来了。”
鹿念没听太明白,“什么?”
“对哦。”杜子薇说,“你是刚来的,不知道这些事儿。”
“咱学校和七中一直不对付,之前也就是因为抢这块球场子的事情,最后打起了群架,他们不是都不读书嘛。”杜子薇说,“后来就结仇了。”
七中嘲笑一中是书呆子,一中学生反击说他们都是不入流的社会混混,于是闹得更大了。
杜子薇,“不过一中帅哥多啊,比咱学校有些白斩鸡好看多了。”
“他们领头那个。”杜子薇示意她看,“搁咱学校,至少校草级别。”
似乎是那堆不良的老大。
鹿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初秋的日暮时分,天边正巧移过晚霞,余烬一样的残红。
那少年这样淡淡倚在球场边,宽肩长腿,侧脸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鹿念呆呆看着,视线好像一瞬间黏住了。
“你别看了。”杜子薇拉着她,“小心别也被他这脸骗了,你这种类型最容易得手了。”
“他好像是孤儿。”杜子薇悄悄说,“家里已经没人了,从小没人管教,所以放任自流咯,堕落到现在这地步,你不知道他都干过什么……”
杜子薇附在她耳畔,把传闻里秦祀做过的那些事情都对鹿念说了一遍,女孩神情越来越惊讶。
她远远看过去。
那少年个子很高,五官清俊淡薄,黑色头发,黑色t恤,看着干干净净,和旁边花花绿绿的不良少年画风区别得有点大。
只是看着,完全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恶魔少年。
他站直了身,不知道和旁一个小混混说了句什么,神情没什么变化。
俩人站这儿说话,都没注意到球场另一边几个男生的接近,直到人都走边上了。
“坏了,被看见了。”杜子薇拖她,“走,别等下被打了。”
她们还穿着一中校服,两个小姑娘站这边上看着,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一个长头发男生嬉皮笑脸,揪住了鹿念书包,一抬下巴,意味深长,“妹妹,这么喜欢看哥哥啊?不如来帮哥哥计计数呗,让你看个够。”
鹿念吓了一跳,忙把书包松下,那男生单手拎着她书包,吊儿郎当,“书包不要了啊妹妹?”
他们三四个人,看着似乎都成年了,这么逼过来,阵仗很是吓人。
“不要了,走吧。”鹿念想拉着杜子薇离开,书包不要算了。
她从小很少和这种人打交道,半点不想和他们有牵扯。
见漂亮妹妹这吓到了的小模样,也还挺好看。
何禄舔了舔唇,准备继续追上,至少要个联系方式,不料,还没走动,他膝盖窝忽然一疼,差点没直接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