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甩下一阵车尾气后扬长而去。
沈屹西透过挡风玻璃看她背影。
她上身黑色皮夹克,踩着黑色短靴,长发被风吹散。
他注意了她的操控,路无坷很明显不是个新手,操作熟练稳当,动作也干脆利落,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害怕的影子。
毫无疑问,自己搁外头学的。
沈屹西在后面稳稳当当跟着。
她不像是开着车到他面前兜一圈的意思,油门卯足了劲儿给,从他身边冲过去之后没再回过头。
要跟他成竞争对手。
意识到这点,沈屹西不禁笑出声。
他胳膊肘抵在车窗上,指尖垂下在虚空中点了点,视线胶着在前面那个身影上。
她骑在摩托车上,风似乎都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
沈屹西稍微坐正了身子,伸手换挡,油门一踩车冲了出去。
直行公路上拼的就是速度,沈屹西这人一开起车来就是一个疯字,油门往死里踩。
没一会儿沈屹西那四轮的便追上了路无坷那两轮的。
两车并驾齐驱,沈屹西还有闲情逸致扫了眼车窗外的路无坷。
绿色田野在路无坷身后快速倒退,她撇头看了沈屹西一眼。
很快毫不留情地转过头,趁着他车速慢下来这个空当车把猛力一拧蹿了出去。
还挺认真。
看来是想玩得尽兴。
沈屹西脚底下送了油门,超跑一瞬间飞出去老远。
这次他径直超过了路无坷,双方互相较劲,来来往往。
前头就是个弯道,沈屹西一顿浑然天成利落操作甩过了弯道。
轮胎擦地声晕头转向铺天盖地。
他瞧了眼后视镜,路无坷紧跟着也过了弯。
她几乎没有停顿,转过弯的同时速度放快从内弯超了沈屹西。
很奇怪的是像赛车这种野性生长的极限运动到路无坷身上完全没有野蛮之感。
她身上那股犟到底的劲儿和她的冷静稳定完美融在了她那具身体里,个性抽条拔长。
这条公路是条环城公路,绕着高楼矮屋田野大树,路无坷跟只在森林里蹿的鹿似的,疾速下驰骋。
沈屹西松了点儿油门,不远不近跟在她后面。
这条路用来赛车还不错,弯道足够多,路无坷很快就压弯过了个急弯。
车身倾斜,膝盖几乎擦地。
漂亮。
沈屹西就在后面看着,笑了声:“还真有两把刷子。”
路无坷很稳的一顿操作过后,车身摆直了回去,车速一下子又上来了。
沈屹西到后头压根就没什么心思去竞速了,就只想看她玩儿。
前头的路无坷估计是也玩够了,指了下前面一栋破平房,回头给了他个眼神。
终点,就前面停。
从这儿去那儿还有一小段距离,沈屹西瞟了瞟周围,旁边有条小土路,从这头穿到那头,一看就是哪个懒到不想多走点儿路的人弄的。
这儿都明摆着有条路能走了,何乐而不为。
沈屹西方向盘一打拐进了小土路,沙粒被晒得干硬,轮胎驶过上头一阵噼里啪啦响。
公路上的路无坷注意到这边的沈屹西了,只视线平淡看了眼,默不作声地加了油门。
沈屹西没点严肃样儿,近道抄得心安理得。
外围公路肯定要比这直行的小土路长一点,沈屹西超跑从土路上跑过,回到公路上的时候已经在路无坷前面。
他车拐了个头,猛地横着刹停在了那栋贴着专业投下水广告的破平房面前。
路无坷朝这边驶来。
沈屹西推车门下车,路无坷开着那两轮转眼就到了他面前。
她停下了车,腿支上了地面,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动:“你作弊。”
“作弊怎么了?”他还挺有理儿,特别无耻,“你就说了终点,又没说不能抄近道。”
路无坷无语。
沈屹西瞧她那样儿想笑,靠上她车头,问她:“哪儿学的?”
“什么?”
沈屹西下巴指了指她车。
路无坷说:“国外有给人玩的地方。”
“有人教?”
路无坷点头:“有啊。”
“男的女的?”
路无坷去看他。
沈屹西也看她:“怎么,不许问?”
路无坷低下头摘手套:“男的。”
沈屹西:“……”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抬手指节轻叩了下她头盔:“不嫌闷?头盔摘了。”
就他这德行,路无坷才不会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