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韦赛里斯有些狼狈的在染血的大道上打了个滚,蓝色天鹅绒的上衣都变得污浊了起来。
受惊的战马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沉重的马蹄震击在地面上,石子都微微跳跃了起来。
而王子殿下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双膝跪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
呼呼
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颊发烫涨的通红。
“我”
他很想要说些什么劫后余生的话,但加速跳动的心脏却让他的气血上涌。
然而如今紧张的局面千变万化,容不得他有什么感慨的时间。
那一把威廉爵士的佩剑此刻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染上了些许泥泞,但仍然微微闪烁着寒光。
混战之中,充斥耳膜的到处都是厮杀的声音,鲜血喷溅,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睛。
而韦赛里斯趴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喘着粗气,抬起头望向了不远处那一柄对他来说稍显沉重的长剑。
“我”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
“该死”
银发男孩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发狠起来,然后艰难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没有理会加速跳动到快要蹦出来的心脏,猛然一口气冲了过去,紧紧的把它抱了起来。
冰凉触感。
剑刃之上森然的寒意几乎凝为实质。
或许前生韦赛里斯不敢手持这样狭长锋利的武器,生怕触犯法律或伤到自己,然而在这时,他只感觉这把剑无比的亲切。
因为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所有人都在自顾不暇,没有人可以保护到他
只有他自己。
银发男孩微微咬牙,紧张的抱着长剑暗暗发誓道。
不论谁想要杀自己,他都不会像一只兔子一样束手就擒,哪怕是死也要咬掉他一口肉。
“我一定会”
然而正在韦赛里斯为自己打气的时候。
一名在刚刚的战斗中因为马腿被砍断而从战马摔落下来的强盗一只手撑着剑,另一只手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的皮甲被切开了一道狰狞的伤痕,刚刚只差一点他就要被开膛破肚了,然而上天眷顾让他没有死掉。
而在强盗站起来时,破碎的皮甲之下则是露出了一抹红色还有一个金毛狮子的标志。
一闪而过。
因为种种原因。
刚刚砍断他马腿的红堡卫兵转瞬便被其他人杀死了,战斗异常的激烈,他没有被补刀。
而等到他缓过劲,推开了伙伴的尸体从下方爬起来的时候,摇了摇脑袋便看到了站在战场中央空白地带抱着剑的男孩。
那标志性的银金色长发,淡紫色的眼眸如同宝石,如同少女般俊美的脸颊,抱着剑的男孩同样也发现了他,一双刚刚还满是决绝的眼眸中清晰地出现了惊慌失措
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没有想到刚刚还在暗自发誓,结果转瞬间就被敌人给盯上了。
而这名落马的蒙面强盗看到了这条没有人保护的大鱼,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狞笑,脸上包裹的黑布也被风吹掉。
然而他全然没有在乎。
手持着长剑一步一步向着韦赛里斯走了过来。
一个没有人保护的坦格利安王子,就好像一条砧板上的鱼。
不论这个男孩出身有多么高贵,血统有多么纯正,曾经的自己甚至跪在地上都不足以看到这个男孩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