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被抱回营地的时候,叮当细细给沈婳检查了下,对旁边踱步的胤禛道:“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养上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额云你也是,为了一只羊差点把命都搭上了,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星洛坐到沈婳床边心疼道。
沈婳白了星洛一眼:“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的,哪里知道一只羊对于藏地百姓的重要性。”
星洛鼓嘴咬唇想了半天道:“额云这话说的奇怪,你与我明明是一起长大的,这话说的怎么和外人似的。”
沈婳自觉失言,便低头不说话想要蒙混过关。富清忙拉过星洛道:“额云这几个月和藏地百姓接触的多,自然会感同身受,好了好了,你让额云上了药休息吧。”
富清说完便把沈婳拉了出去,沈婳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富清。
姐妹说话间,胤祯已经洗漱好,拧了手巾开始伺候沈婳洗漱。
洗漱完以后开始上药。沈婳脱下半边旗服,露出白皙的皮肤。
胤祯托起她蹭在地上被刮的血红一片的手臂,眼里明显更红。“一会儿肯定很疼,你忍着些。”
沈婳蚊子叫一般的嗯了两声。胤祯抬头见她眉头深锁,小脸皱巴巴挤在一起,忍笑把自己的身子往前靠了靠:“一会儿我的手不得闲,你疼的话就咬我的肩膀吧。”
临近五月,西藏的冬季已近尾声,冰雪消融,露出一轮皎月普照万里。
沈婳伤好以后,恰是冬青稞收获的季节。
雪域高原上,一簇簇成熟的青稞,经过一个冬天的磨练,散发出它独有的阵阵芳香,初夏的风拂过,仿佛在这片土地上弹奏起了专属乐章。
沈婳和胤祯同当地村民一起,拿着镰刀戴着自制的手套,一起收割青稞。虽然是第一次参与收割青稞,但在掌握经验技巧后,也得心应手。
经过好几天夜以继日的劳动,原本矗立着的青稞全部扎成了一捆捆,晾晒在土地上。
忙完了活计后的沈婳疲惫不堪的随意坐在地上,把头歪在胤祯的身上休息。
阳光下,洁白的雪山、湛蓝的天空、金色的青稞穗、翠绿的青稞秆、晶莹的汗珠交相辉映,熠熠闪光,越发显得高原初夏的景色格外美丽。
晾晒完以后最重要的事便是脱壳。沈婳查看了当地保留的农具,既笨拙程序也复杂。
她思索了半日,想起自己曾在一座民俗馆里看到过一个脱谷机,便凭着印象画了出来。
可她光会画图知道原理,却不知道怎么制作。因此只能拿着图纸去找胤祯商量。在帐外听了半天分路进攻的事,沈婳便知道他没空,便又把巴桑找了过来。
“就是从这个上面把青稞倒下去,然后摇这个扶手,壳就自动脱落,最后米从这个里面出来,糠留在这个里面。”
沈婳纸上谈兵了半天,巴桑可算是听明白了。“成,那我把这图纸拿回去,问问村里的人,看能不能做出来。”
巴桑走后,沈婳四下闲逛。叮当去找安吉多吉切磋医术,子衿被藏地妇女烦去学做针线,星洛和富清还在帐中同胤祯议事,自己竟成了个“孤家寡人”。
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沈婳便索性走出营地看风景。
高远深邃的苍穹,显得碧蓝如洗,漫天的白云悠悠荡荡。平整如镜的水面垂直而清晰的倒映出蓝天白云。鬓角的发扬起,水面上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阳光做衬,像撒了一层金粉,如梦似幻。
脚边一朵朵五颜六色的格桑花绽放开来,一路绵延,望不到尽头,迎风绽放,摇曳生姿。
沈婳就站在这如画的风景里凝神细思,脑子里灵光乍现,倏的一下睁开眼,抱着一堆格桑花跑回营地,提笔给年羹尧写了封信。
半月后,胤祯正在营地里做着进一步直捣伊犁的战略部署,延信走过来抱拳行礼道:“启禀大将军王,年总督送来了几大十箱蜜蜂,跟着的还有不少养蜂人。”
胤祯搁下笔抬头道:“好好的送这些做什么”一面走出营帐。
刚要盘问,就见沈婳带着之前那群村长招手跑了过来喊道:“是我要的是我要的”
沈婳抓着胤祯的手臂喘着粗气道:“这几个月正值格桑花花期,山岭田野遍地都是,白放着可惜了了。我就想着要一些蜜蜂采蜜,日后他们或是自己卖,或是自己吃,都是极好的事。”
村长们各个面露喜色赞道:“福晋考虑的周到。这蜂蜜我们都晓得是滋补佳品,只是从来也没吃上过,如今能利用上这漫山遍野的格桑花吃上蜂蜜,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婳笑嘻嘻的将那堆物资和养蜂人同村长们交接:“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想法,那就和他们好好学,每个村子按照规划的土地,不许抢夺别人的,明白吗”
“哪有那样大胆的人呢,福晋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若不尽心学,神佛也不容的。”众位村长按照花名册,每个人喜笑眉开的将蜜蜂和养蜂人领了回去。
“这半个月我一直忙着,没想到她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胤祯注视着安排的有条不紊的沈婳,眼里的钦佩又多了一层。
达哈苏展颜笑道:“爷,还有呢。福晋和巴桑还有本地的木匠手艺人,捣鼓了一个脱谷机出来。又方便又快捷,还一步到位不用分几次筛的。如今正在大力开发,要给每个村子都配上。”
沈婳忙完这一切,回头见胤祯和达哈苏皆嘴角上扬看着自己,走进身边撞了撞胤祯问道:“你们主仆俩说我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