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小瑜看眼睛的钱,赌了”夏亦站在黑暗里,嘴唇微张。
陡然听到还有人,见是夏亦站在那里,小瑜的父亲在地上坐起来,陡然挥起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然后又是啪的一声,扇了一下。
“我也没办法啊,眼角膜移植手术,医院开价就要四十万,就只给半个月的时间,我哪里去找另外二十万我又不想让小瑜失望不想让她觉得我这个当爸爸的是窝囊废只好去赌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
脚步缓缓走过去,夏亦站到了他面前,垂下视线看着头发挠的凌乱的男人,“要是赌场的钱,那么好拿,谁还开赌场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想拿回那二十万,剩下的,大不了我去卖血、卖肾”
黑暗里,夏亦缓缓蹲下,眸底攀爬起血丝:“把你手伸出来。”
“伸伸出来做什么”江建城犹豫的看着他,下意识的照着话,将左手抬了起来。
一瞬。
刀光唰的一下划了过去,江建城嘴张到了极致,然后又死死的咬住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脚边赫然躺着一截小指,断口处,鲜血翻涌顺着手掌流下来。
“这是我代小瑜砍的”夏亦擦了擦小刀的锋口,“那么现在告诉我,那个赌场在哪里”
不久之后,夏亦回到房里揣了两把小刀,披上外套,径直下了楼。
“他不会真的去找那些人吧”
楼道上,小瑜的父亲捂着断指站在那儿,直到看着走过路灯下的身影离开,消失在夜幕里,这才想起手掌的剧痛,痛呼着敲响了房门,最后还是妇人带了进去,传来惊呼:“哪里来的血,你手指呢”
“我断指为誓,往后不再赌了”
夜深人静的街上,偶尔有几辆车行驶过来,照出的灯光里,闪过单薄修长的身影走过街边的树下,紧跟着拐过一个路口,朝城西郊过去,虽然县城在扩建,但原有的基础上,并不算太大。
深夜十点半左右,夜风挂着破旧写有某某工厂的招牌在风里吱吱呀呀的摇摆,从城市方向过来的黑影径直过去敲响了原本紧闭的铁门,片刻,有人拿着手电照了过来。
“你谁啊大半夜跑这里做什么。”
“耍钱。”
片刻,电筒光靠近过来,那人看着对方面生,说了句:“以前没怎么见过你。”并不没急着开门,而是隔着铁栏门正要开口再询问几句的时候,外面的人影偶然伸手穿过铁栏,一把揪住门后的人衣领,猛的拉过来,望铁栏上一撞。
呯的一声响。
脑门磕在铁栏上面,直接晕了过去,腰间的钥匙也落到对方手中,随着铁链哗啦一声掉落,铁门被推开了,旁边一间看守的小屋发现情况时,有人冲了出来,随后,黑暗里响起两声骨头扭断的声音,映着微弱灯光的身影跨过了地上痛呼、低吟的身躯,朝那边的厂房走去。
前面应该就是了
他抬手就一拳将附近扑来的一人打翻在地,一直向前脚步没有停留的越过几名前后过来的看赌场的马仔,其中守着锈迹斑斑的厂门混混见到黑暗中一路过来的身影,抄起身边的一柄铁棍刚跨出两步。
下一刻,夏亦走入檐下的灯光范围,照在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瞬,猛的抬脚,持铁棍的看守来不及说出一个字边倒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铁门上。
沉重的厂门也轰然巨响,由外向内的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