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自己矫情的行为略感羞惭,却又觉得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用去计较太多的。所有细微的心思,好的坏的,等到日后怀念起来的时候,都会是独一无二的美丽,不是么?
于是阿桃被晾在了车里,沈凌驾车,我便在一旁看同他说些闲话。几日下来,一不小心便到了四月,停停走走,倒也轻松自在。
临近柏城时遇见一场大雨,不得已,找了路边一家小客栈住下。
柏城总是多雨的,更何况是春阴深处,雨丝虽细微,却连绵不绝。使得我们被困在这小客栈里面三天,成日里望柏城兴叹。
我和阿桃住一间房。夜间风凉,不知怎地我在半夜醒来,潇潇雨声动人心,我惊觉自己盖了太多被子,怕是冻着了阿桃,于是将被子往边上递了递,想要给她好好盖上。
谁知这一递,才发现身侧并没有人的气息。
坐起身来,在身上罩了好些天的慵懒笑意全都隐了去,眸光毫无意识的打量着清冷黑夜,我想起阿桃每每看向沈凌的痴痴目光,以及她提到沈凌的欢欣雀跃,竟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阿桃与我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还好说,那我定然毫不留情就将她从沈凌身边踢开。可是偏偏,她是我的身边人,单纯、干净,连心思都不晓得掩藏。
终究还是穿好了衣裳悄声走出了房门,借着房门口挂的灯笼里冒出的昏黄烛光。我在一方古铜镜面里看见自己的隐绰身影。长长的头发长至腰处随意披洒,竟不带几分人气。
我本尘世,谪仙人。
屋外雨是斜的,斜斜越过屋檐,将栏杆都尽数浇湿了。我并不避风雨,雨丝凉凉地,洒在身上,恰好让心底莫名其妙的心思安定下来。
我转身上了一层楼,又穿过曲折回廊,仔细探看楼下的情况。
沈凌果然站在走廊边上,一只手附在栏杆上,细雨湿了额前发身前衣也不自知。想来他也是心思烦乱以至难以入眠,因他身上的衣裳穿得单薄,应是睡时的着装。
目光又逡巡了一阵,果然在沈凌左边房屋的转角处见到了阿桃窥望的身影。
雨势渐渐大了些,我回到房中取了一件素色外裳,绕过阿桃,直走到沈凌身边为他披上:“夜凉,风大,雨也冷,怎么不好好歇着?”
他长久附在栏杆上的左手终于动了些,雨珠在他手上已有薄薄一层,我拿出丝帕将他脸上手上的雨迹慢慢擦干。又将他冰凉的手捂在掌心,哈了一口热气,小心地揉搓着。
待觉察到他的手已有了些微暖意,他却抬起了另一只手,用尚且干着的衣袖擦我额上的冷雨。
两两相望的瞬间,我忽然就笑开了,却又只是笑,一个劲儿的笑——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笑。
他也一样,笑到眼睛里有有了泪花:“长安啊,你不知道,此刻还有一个你可以信任,我有多庆幸。”
我在他哽咽的声音里听到难过,却仍是不想把笑脸换下:“遇见你,我也很庆幸啊!”
良久,待笑声渐渐低了,我终是换了语气开口问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沈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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