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金莱内心深处也痛恨软弱,他唏嘘的张了张嘴,不大肯定的说:“王,其实我感觉你和我是一类人。”
王学谦大惊,神色不定的从麦金莱白里透红的脸上划过,却有种被窥探了隐私的惊慌,好在麦金莱也没有注意,一脸的颓废:“可是你突然之间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很不习惯。”
我擦!
差点露相了。
王学谦暗道:“好险。”他也很奇怪,以前的那个王学谦到底是这么过来的,智商肯定没问题,比现在的他要高上不知道几层楼的高度。可很多事情他都无法记起,无法模仿过来,难道也是怪话连篇,不拘一格的人物?
被人鄙视,还是被自认卑微的生命看轻,这对王学谦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牛逼哄哄的说了一段鲁迅先生的名言,忽然间发现,这段话好像超前了,不由老脸一红。
“王,你说的真好。”麦金莱低声赞了一句,可语气中带着酸涩的苦味,转而话锋一转:“以前你比我还要怕死,总是担心自己得病,会英年早逝。可忽然之间,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了,你还是王学谦吗?那个从遥远的东方来美国求学的年轻人吗?”
王学谦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我比你还要怕死?
当然了,在死神的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应该说,你和我一样怕死。
呸呸呸,王学谦阴恻恻的眼神不断的闪烁,这些天他从室友麦金莱的口中获得了不少他原来的习惯,有洁癖,喜欢一个人爬上屋顶在星空下发呆,好张罗事……
可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的王学谦在麦金莱的眼中是一类人,怕死的人,不堪一击,甚至可以用懦夫来形容。
真是这样吗?
王学谦不敢认同:“珍惜生命和为国奋斗是两回事,都是高尚的,应当受到全人类尊重的。正因为珍惜生命,才显得为国流血是那么的可贵。”
“王,你的口才原来越好了。”麦金莱情绪低落的回了一句。
认死理的洋鬼子,王学谦无力的吐槽了一句:“爱尔兰人民正在为了反抗英国人的暴政,奋而拿起刀枪,不惜以流血为代价,也要谋求国家读力,民族解放。对于你来说,可能拿起武器和侵略者面对面的交战有些困难。”
麦金莱眼神亮了一些,点头道:“您说的太对了。”
潜台词就是,这场该死的战争,不回去就是懦夫;回国了,当逃兵了就是叛徒。总之,任何一个结果都是让麦金莱站在道德的悬崖边上,以前还有一个王学谦一起堕落,感受不到良心上的折磨,突然之间,王学谦变成了一个革命者,一个高尚的人,至少王学谦口中说的很让人鼓舞。
于是,麦金莱却陷入了一个孤独的误区之中,他需要一个办法来缓释内心的压力。“王,你一直是最有办法的人了,你帮我想想,怎么办才能让我和祖国的游击队战士一样受到人的尊敬的爱戴。”
王学谦张了张嘴,心说:“哥们,你不久之前头上还顶着一个懦夫的帽子,还想受到人民的爱戴?”
王学谦很想给麦金莱头顶浇一盆冰水,让他好清醒、清醒。
人总不能生活在梦里吧!
可是又不忍心看着麦金莱消沉下去,于是支支吾吾道:“你可以,把多余的东西……寄给需要的人……,哎,对了,你可以为爱尔兰游击队战士募捐,你想想,在冰冷的海岛上,缺乏资源和武器,年轻的游击队员们忍受着饥饿和寒风,期盼的等待黎明的到来,好继续驱散冬曰的雾霾。”
突然,王学谦加重了语气,朗声道:“他们是勇士,不应该在孤独和绝望中和侵略者战斗,他们需要帮助,武器,弹药,粮食衣服……”
麦金莱猛的一拍脑门,惊叫道:“对啊!我这么没有想到呢?我要给勇士们捐款,不,这还不够。我要号召在美国的爱尔兰后裔们为祖国捐款。”手舞足蹈的麦金莱,兴高采烈的舞动着双手,疯癫的抱住了王学谦,用最热烈的礼节,疯狂的……
哀,莫大于心死。
“没想到,玉树临风的哥竟然被一个喜欢带着绿帽子的男人给非礼了。”王学谦尴尬的从兜里拿出手帕,擦掉脸上的口水,担心麦金莱再次发狂:“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等等。”麦金莱追了上来,伸出手,对着王学谦笑道:“还钱!王,你一共欠我675美元,你先还给我,我就有钱给祖国捐款了。”
王学谦惊呆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小子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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