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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对于傅老爷子的生日宴, 傅家必然是少不了一番操办。

虽然原本之前每年生日的时候排场都不小,但兴许是觉得今年是八十大寿, 不能向往常一样俗套。

所以在提前数月的商讨之后,傅家最终将宴会地点定在了一艘豪华游轮上。

但像这种宴会, 无论以什么作为噱头, 最后都是万变不离其宗,都会变成豪门世家间互相交换资源, 打听风向的交流会。

当然也有不少娱乐圈内的明星早早打听好风向, 托关系求人带自己进去蹭个场子, 仿佛踏进了这个会场, 四舍五入就像踏进了上流圈一样。

傅知焕作为傅家二少爷, 又是今年才刚刚从江城回来同家里打破僵硬的关系, 所以早早地就被傅老爷子喊走去谈心,暂时也顾不上照顾她。

温阮倒觉得无所谓, 端着杯子在大厅里晃悠一圈,然后站在了那群固定不变的八卦姐妹天团后面偷听。

自从她和傅知焕订婚后,或许是顾忌两家背后的势力,潼市内关于自己的故事逐渐少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 也没几个人敢再去添油加醋地编造些什么。

所以, 这群人也非常自然地转移了自己的讨论对象

“安许吟也来了”

“你说这安家脸皮也真是厚,之前还想着从温阮手上抢人,现在还眼巴巴地跑过来参加傅老爷子的生日宴,也不怕别人笑话。”

温阮耷拉着眼皮, 喝了口红酒,转身准备离开,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对这件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然而就在这时,有个带着些嘲讽的女声补了句

“这就脸皮厚了还有更厚脸皮的事情你不知道呢。”

“什么事”

“你知道安家这段时间看上了谁吗”

“谁”

“谢厌迟。”

温阮脚一崴,差点没把高跟鞋给踩断。

十分钟后,在温阮从人堆里成功找到谢厌迟的时候,才知道那伙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说的还真不是假话。

谢厌迟懒洋洋地倚在桌子侧边,手中捏这个高脚杯,食指指腹抵着杯壁,慢悠悠地晃着杯中那点残余的红酒。

他眼底带着些笑,浑身上下泛着股散漫的劲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对面人的话。

安先生带着安许吟就站在谢厌迟面前,拿捏着一副让温阮感到似曾相识的笑脸,正在滔滔不绝地说这些什么。

虽然隔着许远,听不清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温阮还是能猜的有些不离十。

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朝着几人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些,对话声也变得逐渐清晰。

“那小迟什么时候有时间,叔叔一直想请你单独吃顿饭。”

“我看看啊,”谢厌迟低笑了声,掏出手机用拇指扒拉了几下屏幕,然后轻嘶一声,放慢语调,“这就有点麻烦了,最近不太行。我明天得看场模特秀,晚上要和shirey吃顿饭,后天早上吧约好了和judy去打高尔夫。看来就只能大后天”

说到这,他想了下,笑着自顾自打断“哦不行,大后天iy的新戏就要拍了,我答应人家得去看望看望。”

“”安先生沉默了许久,唇角动了动。

谢厌迟似乎是猜到他要说什么,直起身,语气里带着些吊儿郎当“您也知道,小姑娘太难哄,答应了的事情总不能反悔。”

然后半眯着眼,笑嘻嘻地朝一旁的安许吟稍昂了下下巴“您说对吧,安小姐”

温阮看着安先生愈加僵硬的表情,以及扯着安许吟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心疼。

你说这看上谁不好,怎么就看上了谢厌迟这个祖宗。

谢厌迟食指指尖敲了敲酒杯,没回头,只是拔高音量慢条斯理地说了句“人都走了,还在后面看个什么劲”

“”温阮走到谢厌迟跟前,戳了戳他的肩膀,调笑道“你还真就和你那些什么judyiyannie去吃饭啊也不怕舅舅活剥了你。”

“哪能啊。”

谢厌迟挑了个独立小沙发坐下,没骨头似的窝进去,笑了声“随便找个借口而已,这么些天唯一的娱乐活动,就约了老张他们几个斗地主。”

温阮当然知道谢厌迟只是随口胡诌的一个理由,她叹了口气,在他面前坐下“你就这么随便一搪塞,估计不知道被多少人给听去了。明天被人胡编乱造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得给你编几条桃色新闻出来。”

“这倒也无所谓,”谢厌迟直起身,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眼尾带着些懒洋洋的笑意,“反正我这破名声,也值不了几个钱。”

温阮识趣地不再提这茬“东西带来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谢厌迟语气里含着笑,“昨晚就帮你把户口本给顺出来了,现在放在车上,等宴会结束了给你。”

温阮放下心,但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将眉一横“我可提醒你了,绝对不能把我今天领证的事情告诉我爸妈”

“知道知道,您不都花钱堵我口了买卖得讲诚信嘛,”谢厌迟敷衍地点了下头,随口问了句“不过你瞒着你爸妈干什么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拦着你。”

“不是拦着我的事。”

温阮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如果被她和傅知焕的爸妈知道今天领证的事,肯定少不了一番大张旗鼓。

之前两家人聚餐的时候,这两对讲究仪式感的父母,就对领证这个环节表明了极高的关注。

比如说

“你说两个人在一起,领证得是多么庄重的一件事,肯定不能照一拍印章一盖本一拿就算了。”

“对啊,我觉得我们可以安排一辆花车。不,一排花车,一路送他们到民政局,然后红毯一铺,无人机在上面转着撒花。”

温阮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觉得有点痛苦。

她怕自己证还没领到,转头就会因为扰乱社会秩序被关进局子。

所以两人昨晚商议后,决定领完证后再报告,把这群家长的奇思妙想都扼杀在摇篮里。

温阮坐在民政局的大厅,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长椅上,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开心消消乐等着正在停车的傅知焕,一边竖起耳朵偷听着旁边人的动静。

民政局是个挺神奇的地方,离婚和结婚的人都排队坐在这。

大多数是来离婚的一看就知道,一对夫妻跟仇人似的坐在椅子两侧,端着胳膊脸色阴沉,宛如一触即发。

“丑话说在前头,孩子得归我,我可不能让我家没了后。”

“孩子归你”坐在侧面的一位中年女人陡然拔高了音调,扬起胳膊气势汹汹地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你倒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结婚五年你有一份正经工作吗你养孩子,你这种废物拿什么养孩子”

男人心虚是觉得失了面子,一拍扶手站起身,伸出手就要去掐那女人的脖子“你别给老子欺人太甚娶你的时候没少花彩礼钱”

周围嘘声一片,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将两人劝开,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恐怕是对这些画面早已见惯不惊。

温阮叹了口气,没抬眼,拇指轻轻一滑,消除了最后一个方块。

虽然她没怎么接过离婚方面的诉讼,不过倒也接触过不少相关案例。

夫妻之间从热恋情人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这种地步,倒也挺常见。

“天啊,honey,怎么会有这种不争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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