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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眼看着宋煜又要大怒,元彻才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很清醒,从未如此的清醒过,明玉,此事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元彻靠在车壁上,眸色幽深,“如今太原王与谢弈斗的你死我活,无论是谁也闲不出半分力气来顾及其他,就连雁门关这等要塞失守,也没法派出一丝一毫的兵力,所以如今就算我将你带走,他们也分不出力气将你抢回去,朝廷是不会放过我,可却奈何不了我。”

宋煜咬紧了牙关,“奈何不了你,那我呢?”

元彻看着宋煜,突然问她,“明玉,为何要留在洛阳呢。”

宋煜没有听懂元彻的意思,元彻继续道,“你曾与我说,这世上最让你眷恋的只有太子与你母亲二人,可太子已经亡故,你的母亲已经让你死心,还有什么值得你坚持留下来?”

宋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或许正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煜别开了话题直直与元彻道,“你说你离不开我喜欢我才将我带到此处,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堂堂长公主与你奔走,元彻,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我?”

元彻有一瞬间的挣扎,片刻之后元彻道,“对不起,明玉,我只能这么做。”

他没有办法接受他的人生中没有宋煜的名字。

那日宋煜与他说她并未喜欢过他,元彻以为自己可以将宋煜放下,可根本不可能,在看在宋煜与谢弈一同出现在宫中的那一刹那,元彻甚至想杀了谢弈。

他曾想与宋煜说等他回来,可是宋煜这么可能会等他回来?

就连元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洛阳。

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回来。

“我会告诉天下所有人,是我强行将你掳走。”

可惜此刻的宋煜什么也听不进去,元彻注视着她精致无比的侧脸,半晌后道,“明玉,就算是为了澈儿,你也不该留在洛阳。”

宋煜面露嘲讽,“难道好不过跟着你危险度日?”

“当然比不过”,元彻道,“澈儿身份特殊,一旦暴露,朝臣们定会扶植他登基,澈儿年纪尚小,只会沦为与当今陛下一般无二的傀儡,而明玉你,根本保护不了他,所以你才决定让他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可是在这洛阳,有那么多人见过澈儿,所以你只能偷偷摸摸的将他养在身边,他不能出门,甚至不能同一般孩子一样有大儒教他读书认字。可是一旦离开洛阳,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孩子,可以同所有孩子一样玩耍可以肆无忌惮的叫你姑姑,澈儿是那么尊贵的孩子,你如何忍心让他藏在暗处。”

看着宋煜陷入了沉思,元彻突然道,

“明玉,你累吗。”

宋煜回过头来,微微蹙眉,像是不知道元彻是何意。

“你是先帝亲封的大长公主,身份尊贵手握重兵,风光无限,可是先帝走后这半年,你活的痛快吗”,元彻看着她,“你要周旋在各方势力中间,你要保护皇帝,你要保护宋澈免得被人发现,随时随地都要提防,你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明玉,你累吗。”

宋煜没有回答,可元彻却知道她有多累。

他想起每次送宋煜回府的时候,分明是风华正茂的少女,却被肩上的担子压得沉闷而又疲惫。宋煜从不会说自己累,可是总是在无意识间提起已经亡故的太子,因为太子若是还在,她就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了不用这么累的倚仗。

太子已经不在了。

而他元彻,想做宋煜唯一的那个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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